2021-4-9 | 文學思想論文
作者:劉巧麗 單位:平頂山學院
J.希利斯•米勒(J.HillisMiller)(1928一),美國文學批評與理論的最具影響力的人士,歐美文學及比較文學研究的主要代表,解構主義批評的權威人士,亦是“耶魯學派”的四大巨頭之一。他是一位思維意識敏捷又擅于將其與現實相結合的學者型批評家。希利斯•米勒認為任何理論,只要可以解決問題就應拿來所用。他將“新批評”、“意識批評”和“解構批評”這些單獨體系融合為一體而靈活運用,使我們無法對他進行簡單的判定。
解構主義認為任何事物都包含著自我肯定和自我否定兩個發展方向,其中文學作品也是如此。解構主義否認文學作品的系統性,否認結構主義的二元對立法,不承認作品有任何中心和終極意義中心的存在。解構主義認為對文學的認識是無限的。正是以這些理論為視角,解構主義強烈的批判了傳統的結構主義文學思想。一方面是從文學批評本身的角度來看,解構主義認為批評永遠是一個只創造一種永遠不會終結和不能一直客觀科學的批評方法的“寫作活動”。另一方面是從文學批評方法的角度來看,解構主義批評更加側重批評從一些文學的細節內容或是隱晦寓意。希利斯•米勒正是在這一大背景下,開始了構建他的解構主義批評思想。米勒的學術生涯從20世紀60年代中后期開始由現象學轉為解構主義,其轉變理論的重要表現在于<日內瓦或巴黎?布雷之近作>一文,他在文中認為自己無法再相信意識批評的思想理論。米勒認為西方的文學、哲學和文化是存在不一致性、重復轉義的現象,并且無法確定的。文學作品既是形而上學的,也是自我解構的。這一階段米勒試圖推翻那種隱晦的肯定中心和起源的等級制度。他陸續發表了《上帝的消失:五位十九世紀作家》(1963)、《現實的詩人:六位二十世紀作家》(1965)、《小說與重復》(1982)、《閱讀的道德》(1986)、《維多利亞時期的主體》(1991)等等文章。在這些文章中更加明確表達出米勒的解構主義文學思想:語言具有不確定性;一切閱讀都是“誤讀”;人們通過閱讀可能會產生一些附加語義進而破壞文本的原意,并且這個過程是不斷重復的。
1希利斯•米勒的語言文字觀
文學作品主要是有語言文字組成的,不同風格的語言文字可以帶給人們超越現實的更加詩意化的想象空間。文學語言是對人類意識世界可能性的反映,文學提供了無限的可能性。米勒認為語言文字不是封閉的,它產生的效果說明它具有“施行”的特征。米勒曾有這樣一句話:“‘施行’的話則是用詞語來做事,它不指出事物的狀態,而是讓它指出事情的發生。”“用詞語來做事”是指作品中的語言文字可以表達出自身的意思,自動展現出一幅想象的畫卷,人們只有做為語言文字的運用者,才能窺得文字的真正內涵。米勒從語言的角度探討了《俄狄浦斯王》就證實這一點,《俄狄浦斯王》是通過人們之間相互的對話和吟唱來展現出所有“摹防”的“行動”,劇中發生的一切全部是通過問答形式的語言來展示出來。又如米勒通過對《呼嘯山莊》中許多語言文字的分析,揭示出了以往無數批評所忽略的東西,因為這些文字批評都是為了清晰簡明的解釋文字,但是這些解釋錯誤認為文字是單一的、統一的和具有連貫性的,進而對文字理解過于片面。相反解構主義則側重于闡釋文本的多樣性,認為文本存在各種不同的涵義,通過一些寫修辭手段來表達出作品中詞語本身所要展現的行為。米勒認為解構主義并非一種單一的“主義”,它所表達了一個既定的文本究竟說了什么、想說什么,追尋其意義怎樣為文字所生成,然而文字只是“文學存在”的蹤跡,是我們窺探到“文學存在”的唯一途徑。
2希利斯•米勒的小說重復觀
希利斯•米勒認為文學作品的又一重要表現是語言的“重復性”,米勒以文本細讀為基礎對作品中的重復和細節進行透徹的研究得出一種全新的解釋,并通過意義回溯的方式發現了文本中存在內在矛盾力量,而將文本分解成碎片。米勒正式提出“重復”理論是在《小說與重復》之中,他在書中指出了小說具有各種重復方式以及其意義,小說之中普通存在著重復的現象。米勒通過對詞語、修辭格、外觀,內心情態的重復關注,對時間和場景的重復的揭示,以及對一部作品與其他作品在主題、動機、人物、事件上的重復的解讀,從一種全新的視角來理解文學作品,超越了文本意義的單一性和中心主義。他指出:“任何小說都是由重復和重復中的重復,或以鏈接的方式與其它重復相連的重復構成一個復雜的組織。”米勒探討“重復”這一個概念是為了讓人們認清“重復”之中的差異性。他通過引用本雅明分析“襪子”和“禮物”的例子,告訴人們“普魯斯特本人只是一個空口袋,是一個虛設物他掏空了所有的記憶,以便在空洞的自我和它缺乏生氣的內涵物間不透明的相似的基礎上創造出一個第三者來,即‘意象’。”米勒結合了大量的作品來分析重復在小說中的運用和體現。比如,在《小說與重復》中第五章講述《德伯家的苔絲》時,他首先指出《德伯家的苔絲》是由多種重復交織而成的作品,這些重復包括詞語、主題和敘事等方面,其中描寫苔絲遭亞雷凌辱的片段尤為明顯,這個片段本質上重演了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苔絲不斷痛苦地重復著她自己和別人的經歷。另外,米勒指出這部小說的標題、副標題、引語、四篇前言和解釋性的注釋很多文字是重復的。然而在《解讀敘事》中,我們也可以看到伊麗莎白•蓋斯凱爾的《克蘭福德鎮》和其續篇《克蘭福德的鳥籠》之間的重復。因此米勒認為,在反應現實的文學作品之中“重復”這種現象是普遍存在的。
3希利斯•米勒的文本批判觀
從語言文字的“施行”到小說中的“重復現象”,希利斯•米勒用“不確定性”來回答所用問題。這個“不確定性”從內部消解了小說所搭建的意義空間,從文字的意義、文本編織的內容、人物的內在矛盾等各個方面都充斥著這種“不確定性”。希利斯•米勒把“顛覆常理”作為自己文論批評的根本依據。在《解讀敘事》中,希利斯•米勒指出:“以邏各斯為中心的文本都包含其自我削弱的反面論點,包含其自身解構的因素”。又如,米勒在《錯格的謊言》中對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年華》的分析,認為普魯斯特作品的“錯格”使故事線條雙重化,故事有可能變成一種謊言。在《追憶似水年華》中體現在句法上的不一致,如句中從第一人稱向第三人稱的轉換時產生出一根前后矛盾的故事線條,因此,文本內容是復雜多變的。在《史蒂文斯的巖石與治療的批評中》,希利斯•米勒指出解構批評是指文本消解了它自身,并認為文本是各種矛盾交織和隱喻的文字組合,“任何一次講述都是重新講述,它構成一根與第一根線不同的新線條”,表明了文本有其豐富的內涵。希利斯•米勒的文本觀包括新批評文本細讀的功底和“意識批評”的透徹性,也有解構主義批評的“不確定性”和“去中心主義”。他將三者相互融合為一體,形成了一種獨特的解構主義批評觀。希利斯•米勒的文本觀包括新批評文本細讀的功底和“意識批評”的透徹性,也有解構主義批評的“不確定性”和“去中心主義”。他通過運用“意識批評”的方式將作品的意識空間可能性表達出來,同時運用意識回溯的方法深層挖掘語言文字的內容,并且用“不確定性”進行游戲式的解構自身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