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部觀察與整體建構

基于眼球構造和視覺原理，我們了解到人的視覺本身的辯證關系：看清局部就失去整體，而不將注意力落在局部（中央凹）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基本整體概要，這是視網膜中視桿細胞（邊緣視覺）所發揮的作用。了解這一視覺原理，對素描教學具有重要的指導作用。在平時的素描教學中，教師會一再強調局部與整體的關系，總是會一再引導初學者不要忘記整體，但一般的素描教程都沒有將現代視覺神經學和眼動儀等科研成果進行具體運用。在具體的素描教學中，學生總是想看清對象，以致只能看見局部，愈聚焦就愈看不見整體——也就是局部與局部之間的關系。在素描教學初期，我們清楚視覺原理，了解繪畫對象不是我們眼睛所能把握的，是大腦的視覺記憶和建構，是感性與理性的綜合。根據筆者的經驗，素描學習特別需要培養學生的短期視覺記憶和建構能力，培養其邊緣視覺能力，如何不斷切換這種視覺神經控制方法，是提高素描學習效率的根本。在素描學習過程中，開始的打輪廓直接影響之后的素描進展和質量，這種過程也讓筆者想到當前在國內繪畫界常說的“意象”這個詞。視覺原理告訴我們，人的觀察對象本身具有建構和意象成分。素描學習中不斷培養和強化邊緣視覺，能有效提高學習效率，這種練習主要依靠意念控制，也屬于注意力分配的范疇。中國傳統的靜坐、站樁等，都強調對身體器官的意念控制。在繪畫中，通過意念訓練獲得對繪畫對象的整體把握，是一種有效的途徑。美國的尼柯萊德斯的素描教學方法中的捷什爾（Gesture）訓練與盲畫理論，提倡不僅僅用眼睛，而是以全身心各種感官和想象投入創作，這就是尼柯萊德斯所說的“自然”。正負形（圖-底關系）在素描教學中極為重要，人眼不能同時看見正形和負形，眼睛總是在不停地掃視視域中的一切，與照相機最大的不同是其不停地判斷光線、色彩背后的意義，為形狀貼標簽。在素描教學中，引導學生打破日常生活中研究的慣用功能而適應繪畫的用眼方法，是提高素描學習效率的關鍵。

二、綜合的素描學習觀

了解中央凹、邊緣視覺和視覺原理，就能對不同素描教學體系有新的認識，提高素描學習效率。在畫素描時，一方面，畫者要提醒自己從對象的形體和結構角度，從純粹的視網膜成像角度觀察對象，不斷反思和否定自己大腦中固有的形象，學會不斷排空自己的視覺成見（徹底排空是不可能的）。另一方面，在視覺觀看技巧上不斷轉換，運用各種聯想的方法將對象置換，如將墻上的水跡想象成一只動物，從而激發大腦興奮，還可以將注意力從中央凹分離，對整個視網膜的視桿細胞加以調動，運用似是而非的不聚焦的觀看方式。素描的學習要求左右腦思維模式不斷轉換，這種訓練也是綜合的，不光用于訓練眼睛的注意力分配和眼動軌跡，還強調人的分析與思維能力的培養。素描訓練是針對學生的全面感官和思維能力的訓練，是全身心的綜合訓練。

作者：壽偉克 單位：衢州學院